说来不怕读者笑话,我活到四十多岁只吃粑粑,很少做粑粑,更别提艾草粑粑抑或蒿子粑粑。偶尔有老人给我送几个,我十分珍惜,自己舍不得吃,留给孩子们。当然,孩子们从来不吃独食,也会分享给我尝尝味道。所谓“少吃多滋味”,其实是一种吃得少回味无穷的吃食方式。
去年年底,我在网上买了几份蒿子粑粑,婆婆说特别好吃,嘴里一直唠叨着想要。我很想帮她解馋,可一方面自己懒,一方面不会做,一直没有行动。
有一次,在网上买了一种鱼豆腐,放在锅里盖着煮,揭开盖的一瞬间我看见豆腐巴掌大,很快缩小后,我被这种食品吓坏了,不知道是什么怪东西。从那之后,我不敢轻易购买这类食品,都是能自己动手做的尽量不买。
这些天,哥哥要到离家几十里路程的安化去做零工,早出晚归的那种,伺候父亲的活交给了我这个会骑车的妹妹。当然,我也乐意接受,我们都是被父亲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孩子,共同赡养父亲,几姊妹责无旁贷。
记得小时候,每逢过年过节或者夏至日,母亲都会带我们做粑粑。父亲爱吃粑粑,我们吃剩下来的粑粑父亲舍不得丢,总会吃个碗底朝天,哪怕是我们口中吐出来的他也不嫌弃。母亲做的粑粑,父亲能够吃一大碗,还是那种原来的老花菜碗,他称这只是保守的量,具体极限未曾考验过。
这些年,我一般都是蹭吃艾草粑粑和蒿子粑粑。最近,又流行做野味粑粑,同几个同龄邻居聊天得知,做这样的粑粑容易,作为内行人她们告诉我:“采摘些艾草或者蒿子尖尖和嫩叶,焯水,洗干净剁碎,然后搅拌均匀再煎。”
蒿子粑粑。图/魏芸霞
听她们这么说,我动起了做粑粑的念头。
米粉有了,蒿子在乡下到处都是,随便采摘了一些,于是按照顺序操作。
没有亲自动手做过糯米粑粑,但也看见过。蒿子拿回家,洗干净后焯水捞出剁碎,放上米粉、白糖、水,搅拌至稠状后用瓢舀一些放入锅里煎。没成想,锅里粘,用菜勺去铲,菜勺也被粘了,只得熄火,待到锅冷却后才铲了起来。如此这番操作,菜勺上面沾满了糯米粑粑,无法分离,只得用筷子分开,可筷子上面也沾满了。这种情况下,能入口的少,大多沾了器皿。什么叫做现实版的难分难舍“强力胶”?也许这就是。
最后放弃,把所有工具浸水里面。
跑外面去向老人讨教,老人分析是我放多了水。
再实验,再失败!
“你做的粑粑怎么就不粘锅?”在微信里找到那个行家询问,也问不出所以然。无奈,只得自己慢慢琢磨。
“会做粑粑三个圆。”像我这种不会做的自然要多下些功夫。几次下来,明白了自己原来是放少了蒿子,放多了糯米粉,最后终于成功了。
让放学回家的老三品尝了几次不成功的粑粑,没想到她一个劲地叫嚷着会毒死人,不肯吃。我好奇地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,一股苦味刺激味蕾,估计孩子说的是这么一回事。最后,剩下的孩子他爸吃了,他说:“这样的食品放心,吃了对身体有好处,不能浪费。”
伺候父亲,其实就是中午十一点左右的一泡尿。自从母亲前年去世后,父亲就大小便失禁,经常要洗。这些年,我都会接父亲来我家住一阵子,我的《崩溃边缘》系列的文章就是伺候父亲的经历。
经过时间的洗礼,我也真正领悟什么是“父母在,尚有归期!”
在养育儿女的艰难中,我领悟到父母当年的不易,渐渐地不再焦躁,开始以乐观的心态对待父亲的屎尿失禁。也许是这种心态影响到了父亲,他也稍有好转,小便有了规律。哥哥说早晨父亲一次,中午一次,下午一次。早晨哥哥外出干活之前弄好,下午干完活回家可以弄,我只负责中午。
于是,我带着自己煎好的粑粑,踏入归途。
【作者简介】
彭小红,笔名梦幻,网名浣心,湖南宁乡人,爱好文字,喜欢把生活经过修剪,投入文字的恬静和优雅中,寻找那份静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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